土耳其也是笔者经常去的国家,今夏再走访此地巧遇欧洲大陆热浪来袭,小亚细亚(安纳托利亚Anatolia,又名小亚细亚或西亚美尼亚,是亚洲西南部的一个半岛。隶属于土耳其。)亦是赤日炎炎似火烧。走过曝晒在阳光下的希拉波利斯(Hierapolis)、以弗所(Ephesus)、阿耳忒弥斯神庙等残垣断壁,希林杰(irince)这云林深处的小村庄令人感到格外凉爽又轻松,也多了几分烟火气。行车沿路盘旋而上,只见红砖白墙的鄂图曼式木屋错落有致地嵌入绿树青山间,似画卷徐徐展开。
邻近以弗所(EPHESUS,土耳其:古典早期最重要的城市之一)的希林杰(希林杰Sirince在土耳其语中意为“美好”),一条蜿蜒的公路通往山林深处,它是一座幽静的小山城。生活在这里的村民喜欢种植果树和橄榄,也喜欢酿果酒,有桑椹、蓝莓、哈密瓜和黑莓等各种口味。由于靠近爱琴海,这里盛产橄榄油和橄榄肥皂,村民用自家种植的橄榄榨出橄榄油,装在瓶子里出售。
由于地处伊兹密尔南部爱琴海内陆,在这个红瓦白屋的古老小镇坐落的塞尔丘克小镇以东约4公里山沟里,可以欣赏保留完好的奥斯曼特色民居特色。
这里还是土耳其重要果酒产地,山路两旁尽是石榴、水蜜桃等果园。热情的酒窖小哥让我们品酩樱桃、蜜瓜、桑葚等各式佳酿,杯杯甜香馥郁,十年陈酿樱桃酒尤其醉人,导游说:“喝两杯,一觉到天明!”
说起酒,还有段荒唐事。年,玛雅人预言12月21日世界末日说盛行,部分人相信末日来临时,全球只有希林杰和法国比加拉什(Bugarach)能躲过一劫,据说是因两地“正能量”特别大。酒窖小哥笑说当地人从不信末日说,但这闹剧的确带来商机,不仅当天酒店入住率爆满,店家推出的“末日美酒”、“末日菜单”也颇受欢迎,小哥指着我的酒杯笑说:“这杯樱桃酒也是年的!”
末日虽不曾到来,但希林杰确实曾目睹血淋淋的改朝换代。历史悠久的小镇据说最初由希腊人所建,虽是一方好水土,但希腊人故意将小镇命名“Cirkince”(丑陋的),颇有些《桃花源记》中“不足为外人道也”的意味。20世纪初,希腊正教徒在鄂图曼帝国遭屠杀,部分逃往希腊,剩余在土耳其境内的希腊正教徒则在年希腊土耳其人口互换协议下,永远离开了世代居住已三千年的小亚细亚。政客一纸条约,百万人不得不把他乡作故乡,其中多少悲欢离合辛酸事更与谁人说。
原住在希林杰的希腊人已不见踪迹,从希腊迁移至此的穆斯林住下后,将小镇重命名为“irince”(可爱的),自此开启一段新的历史。从古希腊古罗马到近代的鄂图曼帝国、土耳其共和国,希林杰就像马尔克斯笔下《百年孤独》里的马孔多,一直静静注视着这片土地上的缘生缘灭、缘聚缘散。
如今眼前岁月静好,往昔种种随风而逝。我喝下杯中那属于末日的樱桃酒,想起以弗所的古希腊哲学家赫拉克利特(Heraclictus)曾说过:“一切皆流转,无物永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