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胡人与唐代果品酒

“酴,酒母也。醾,酒本也。酦,重酝酒也。酎,酝酒也。醅,未泲之酒也。醪,汁滓酒也。”不同的酒有不同的称谓,但是酒的可爱之处就在于,没有贵贱之分,也没有任何的文化隔阂,即使是存在民族差异性,但“酒中趣”却是一致的,依然能在同一个酒桌上共饮美酒。白居易曾发出过“不食胡麻饭,杯中自得仙”的感慨,可见酒的吸引力胜过遍布大街小巷的胡食。

唐人以饮谷物酒为主,果品酒甚为稀少,其所饮果品酒,几乎来自于“胡人”。西、北地区的非汉民族,如哈萨克、俄罗斯、锡伯等,他们以牛、马、羊为食,“不耕稼......取麦他国以酿酒”,虽然不以农耕为生,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对酒的喜爱。他们所酿之酒多是果品酒或是以动物乳液所酿制的酒,东北地区亦能够自行酿酒。

高适在《营州歌》生动描写了营州(今辽宁朝阳)游牧民族射猎时酣饮的热烈场面,“胡儿骑马饮酒”,将饮酒与生产活动、军事训练紧密连接在一起,优胜者大抵以美酒作为奖赏物之一。据宋代陶毂记述:高丽国派使者韩申一向大唐来进贡新品,是高丽国的佳酿——林虑浆,并将此酒亲手交予皇帝品尝。《太平广记·青田酒》云:乌孙国有青田核,却不知其树木和果实的形状和样子,“至中国者,但得其核耳。得清水则有酒味出,甚醇美如好酒”它的核容量如同可装五六升水的葫芦,把核掏空后往里面注水,随后就变成酒,喝完核中酒之后再注入水便可,但不可把水放入核中太久,否则就会便成苦酒不能饮,此酒被称为青田酒。唐刘章曾得到两枚青田核,可以供十二位宾客共饮之,两枚核可以轮流储水成酒,是招待人数较多时极为方便的酿酒器、盛酒器。

三勒浆酒,产自波斯国。三勒浆是用三种水果酿制而成的,《唐代的外来文明》中介绍“诃子”是来自印度的水果,汉文将三种古代印度的“诃子”称为“三勒”或“三果”,这三种水果名称分别是庵摩勒、毗梨勒、诃梨勒。据说鉴真大师在广州大云寺曾见到过一棵诃梨勒树,据《唐大和上东征传》载:“诃梨勒树,南部亦有之......子如大枣”,李时珍在《本草纲目》中也记载这三种药植物全部生长在当时唐朝控制之下的安南地区,而在岭南地区,至少也生长着毗黎勒和庵摩勒,毗黎勒是类似核桃的果子,庵摩勒则与橄榄较为相像。韩谔提及三勒浆不仅酒味甘甜,还可助人消食下气。代宗常“以三勒浆赐诸生”,这是元朝人都熟知的事,可见此果品酒的稀有性、知名性,而此酒的制作方法同样是从波斯人那里学来的。

虽然果品酒类中以西域葡萄酒影响最为深远,但位于唐朝南部的一些外国国家所产出的果品酒,同样被当时人们所推崇称赞。扶南国有“土瓜根酒”,其颜色微红。除此外,还产石榴酒,在《扶南传》中载:顿孙国素有石榴树,取其树汁放在盆中几日,经过自然发酵便成美酒,名为“石榴酒”。武则天、杨贵妃是石榴酒的忠实爱好者,郑嵎所言“满山红实垂相思”,就是指满山的石榴树,可见为饮石榴酒而大片种植石榴的境况。

同样位于东南方向的诃陵国的饮酒习俗是以椰树花来酿制美酒,而且可以割开椰树,取椰枝中的汁作酒,其酒味偏甜,多饮亦会醉人。殷尧藩称赞椰花酒,饮之可以“醉如泥”。沈佺期也描述过,称在远远之处便能闻到椰树的树香之气。说明在唐时,南方产椰子的地方,人已可以用椰子之肉、汁、花酿酒,其酒不用酒麴,酒味香甜,亦可以醉人。

林邑国是现在的越南地区,以水稻成熟之际来计算时间,当稻子第二次成熟收成时,也就证明时间过了一年,所以此处种植的水稻应该是一年两季稻。虽然林邑国有谷物种植,但由于气候温暖,四季如春,所以他们以饮果品酒为主,如槟榔酒。

不论是北部民族部落,还是西域、南部的一些国家,以上所述皆为唐代果品酒类型。这些果酒不仅给唐朝人留下深刻印象,且这些果酒一般都不用曲蘖,是自然而成酒。动物类酒主要为乳酒,乳酒的主要原料是来自饲养的羊、牛、马等动物的乳液,其酿制之法也是将其放入容器之中,经过一段时间,自然发酵,酿制成酒,同石榴酒的制作之法如出一辙。由于西部、北部地区多在草原戈壁之中,其土壤气候条件均不适于粮食生产,故而他们多饮果品酒或乳酒。通过与大唐的密切往来,“胡人”所独具民族特色的酒使唐代酒文化内容更加丰富,更加异彩纷呈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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