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代是中国酒文化发展的一座高峰。在宋人的生活中,婚丧嫁娶、祭神祭祖、迎来送往无不泛动着酒香,从士大夫到一般平民百姓,皆有好酒之徒。宋代诗人饮酒醉酒,在饮中赋诗,在醉中唱和,创作了大量涉酒诗。作为现场的亲临者,他们在这些诗中为后人展示了宋代酒品之精美,制酒售酒之繁荣,酒徒饮姿醉态之丰富。今天,我们就来看看宋人都饮用的酒品都有哪些。
宋代的“黄酒”
黄酒是宋代主要的消费酒品,以谷物为原料酿制,“凡酝用秔、糯、粟、黍、麦等及曲法、酒式,皆从水土所宜”。不过,黄酒是后世对于谷物酿制酒的称呼,宋代的谷物酿制酒是根据生产的季节和工艺称作“大酒”和“小酒”。小酒未经蒸煮,酒醅在压榨之后直接装瓶的酒,又称作“清酒”或者“生酒”。经过蒸煮的工序“侯夏而出”的大酒,也被称为“煮酒”。
虽然宋代谷物酿制酒之名在宋诗中出现的频率并不高,但是它是宋人饮用最普遍的酒,一般说的酒,主要是指此类粮食酿制酒。关于宋代谷物酿制酒的物态,杨万里《生酒歌》中的描绘颇精,其诗曰:
生酒清于雪,煮酒赤如血,煮酒不如生酒烈。煮酒只带烟火气,生酒不离泉石味。石根泉眼新汲将,曲米酿出春风香。坐上猪红间熊白,瓮头鸭绿变鹅黄。先生一醉万事已,那知身在尘埃里。
黄酒酒醅固液密度接近,醪液粘稠,所以还需经过澄清、压榨才能装瓶售卖,这个过程宋人称之为“收酒”。经过澄清、压滤之后的酒液便是生酒,生酒经过加热杀菌方能成为“煮酒”,这个过程,宋人称之为“煮酒”(也称之为“煎酒”)。此外,在煎酒过程中,挥发出来的酒精蒸气经收集、冷凝成液体,称作“酒汗”。结合上述描绘来看,杨万里在诗中描绘到“生酒色清且白,口味烈于煮酒且带有泉石之味;煮酒色赤如血,口味弱于生酒,还沾染了烟火之气”,可见其所言非虚。
宋代的“果酒”
宋代果酒较之前代,其产量更大、品种更多。如在前代只有富贵人家才能饮用葡萄(亦作“蒲萄”、“蒲桃”)酒,在宋代已经成为百姓的日常饮品之一。此外宋代还出现了黄柑酒、梨酒、荔枝(亦作“荔支”)酒、桔酒、石榴酒、椰子酒以及蜜酒等新型的果酒。
虽然宋诗中多次称赞果酒,但是他们所饮果酒中,也多次以“绿”来形容果酒,通过自然发酵酿制的果酒。所以,宋代的葡萄酒、荔枝酒有“葡萄绿”、“荔枝绿”之称,而苏轼所盛赞的柑橘酒“洞庭春色”也是“玉色疑非酒”。
宋代的“露酒”
宋代酿酒技术的提高主要表现为酒中所添加成分的增多,如屠苏酒、艾酒、菖蒲酒、茱萸酒、菊花酒、羊酒、猪膏酒、猪苦胆酒、虎骨酒、乌蛇酒,在宋人生活中都是较为常见。
宋人可以按照喜好加入配料,但不可能像黄酒那样大规模生产并在市场中流通,所以出现频率是比较低的。杨万里饮张珦家的桂叶鹿蹄酒后,通过诗作对这种酒进行了较为详细的记载,其诗曰:
桂叶揉青作曲投,鹿蹄煮醁趁凉篘。落杯莹滑冰中水,过口森严菊底秋。玉友黄封犹退舍,齑汤蜜汁更输筹。野人未许传醅法,剩买双缾过别州。
这首诗描述了桂叶鹿蹄酒的酿制方法,以及称赞这种酒的风味。这种酒的酿制工艺在诗题中言明“以桂叶为饼,以鹿蹄煮酒,酿以八月”。其口味“莹滑”、“森严”,就算官酿名酒也要退避三舍,而齑汤蜜汁更是逊色一筹。此酒甚有特色,但村民不肯将酿制方法告诉杨万里,最终他只得买两瓶离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