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木舟漂浮在湖面上
雾霭沉沉
找不到方向
文/垚页
48
莲子酒和剁椒鱼头
已经过了喝啤酒的年纪。
人上了年纪，才知道，啤酒是最好的液体面包，可以千杯不醉，也容易让人大腹便便。国俊已经深知这个真理。
医院回来，径直走向了自己房间的反方向。国俊在屋里处理贸易中的邮件。
陈骁没有敲门，她发语音给国俊说：“开门！有酒吗？”
国俊没有及时理会语音消息，急促的敲门声就响起了。
“你着急什么啊？！”国俊开门，看着呆若木鸡站在门口的陈骁。
陈骁像冰棱一样，直直地矗立着，无法动弹。
拥有单纯友谊的男女，就有这样的便利：他们可以在任何公开场合发表对事情的看法，可以直截了当地评价对方而不用担心对方有何不快，可以把热闹留下，也可以把沉默搁置。
友谊，比爱情简单很多，也舒服很多。
泪雨滂沱。这个地面像马上要泛起洪水，可以载起小木舟。
国俊没有直接拉过陈骁，他慢慢地走出来，站到陈骁身后，像推巨石一样，将陈骁推进了屋里。
屋里有烟味，烟圈儿刚刚散去，陈骁下意识地咳嗽了几声，她对烟草异常敏感。
国俊知道陈骁不喜欢烟味儿，赶忙去开窗。可惜，宾馆的窗户总是只能打开很小的一条缝儿。
他们坐在冷飕飕的杭州的冬夜里。
“我知道个大概。”国俊其实还想抽烟，忍住了，“你找我来杭州，我就觉得不对劲儿。”国俊看陈骁只哭不说话，就自顾自地往下说。
“我能理解你，真的。”国俊陷入了回忆。“可能，你觉得男人和女人对爱的理解不同，但我这几年感觉到：爱就是爱，没有办法否认，错了也是爱。”
陈骁的哭变成了抽泣，低低的声音说：“错的是我，为什么要惩罚他？”
“爱从来都是两个人的事，如果爱是单方面的，那么爱就不是爱了。”国俊对爱的领悟力，不差，“喝酒去吧，要喝点热辣辣的酒。”
对，让热辣辣的酒把冰凉凉的泪赶走。
楼下的杭帮菜，已经不地道了。菜做得又辣又咸，倒是有一味“莲子酒”很引人注意。店家说，莲子清凉，可以中和高度白酒的烈性，不过，这种酒也比杨梅酒、蓝莓酒等等果酒，更上头。
“就它吧。”国俊说。
陈骁在收银台前的灯光下看了国俊一眼，他少白头，已经有了一些白发。陈骁想了想自己，应该也是快冒白发的年纪了吧。
8点的饭店，第二场饭局刚刚开始。
莲子酒和剁椒鱼头。清冷与热烈。
特别咸的鱼头，打死了卖盐的，这莲子酒就显得不那么上头了，一下子就喝了许多。
“明天还要去吗？”国俊问
“我不敢去了。”
“要不要我陪你去？”
“不了，我总去看他，万一他家里人看见了，也很难解释。”
“要什么解释？”国俊不解，男人对偷情的理解，到底和女人不同。
“对，你们是不要解释的，也不要结果。”陈骁忽然生起自己的气来，莫名其妙的。因为，她一直觉得，她总还是欠着谢波一个解释的。
两人沉默良久。半醉之后，陈骁与国俊各自回屋，商量好明天依然各忙各的。隔天就返回。
南方的冬日清晨，连屋里也是清冷的。不要以为有了暖气，就温暖了。陈骁习惯了早起，她打了个车，去了杭州人晨练的虎跑寺公园。
“你可真会挑时间啊！”的士司机说，“要搁着周末，这一带都挤爆了。”
“今天周几？”请假出来的陈骁竟然忘记了今天是周几。
“周五，明儿这一带就全是人了。”司机一边开车一边精准判断。
虎跑寺就在灵隐寺附近，直线距离不到一公里，因为名气较灵隐寺小，反而成了相当难得的清静之地。
门票15元，杭州市民凭市民证免票。
步调缓急不均往里面走的，多是杭州市民，银发一族居多，陈骁在早晨8点多的公园游客中，显得过于年轻了。年轻的陈骁，却比银发人群，步伐更慢。她回忆起昨天那冰冷的吻，甘凌冰冷的无色的嘴唇。他后来淡淡地对陈骁说：“明天，替我去虎跑寺看看。”
陈骁走过公园内的一处石拱门，上题“千重秀”，大俗，往里走了一圈，再绕出来，石拱门的背面儿题“一段秋”，或者，这才是正面儿。
《垭口》
47《垭口》人生仿似西山日
联系电话：